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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莫名被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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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莫名被棄1

宋翼揚微微一笑,見她說話還是微微有些中氣不足,不由得皺眉,將她身上大氅的領子拉了拉,輕聲地責怪道:“怎麽在外面瘋玩這麽久?快進去吧!”

梁君傾不樂意地嘟了嘟嘴,卻還是任他牽著快步進了院子,在外廳裏坐了,年夜飯早已端了過來,碗碟都架在熱氣騰騰的水盆底座上,還呼呼地冒著熱氣。

落了座,宋翼揚看看四周伺候的人,想起梁君傾不喜歡和親近的人之間有尊卑之嫌,便淡淡地道:“都坐下一起吃吧,別拘著了。”

梁君傾瞬間大喜,她知道宋翼揚生在大家族裏,那些尊卑之念早已經深入骨髓,自然不奢望他短時間內會徹底改變,但是他現在肯為了自己,去稍稍遷就,就是一件令人歡喜的事情,不是麽?

她眼神欣喜,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但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宋翼揚眼神微閃,一轉頭正見面前有一罐雞湯,忙拿過梁君傾的碗,替她盛了一碗:“你身子還未康覆,多喝些吧。”

坐在梁君傾身邊的煙翠見宋翼揚貴為大將軍卻能親自動手為心上人盛湯,頓時羨慕地眨眨眼,眼角一瞟宋安,隨即認命地低下了頭。宋安卻見了她的眼神,立即不甘示弱地也拿過她的碗,呼呼地盛了滿滿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煙翠立即臉紅,梁君傾笑得賊兮兮的,眉眼晶晶亮地看著滿屋子的朋友,忽然覺得,這個新年,當真是前所未有的和滿。

當然,如果沒有門外那令人心煩的腳步聲的話,就會更加和滿了!

院外,紛紛雜雜的腳步聲傳來,在院外停住,不多時,門外奔進一名飛鯊衛,湊近宋翼揚耳邊說了句什麽。宋翼揚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更是白了幾分。他擡起眼眸,不自覺地看了梁君傾一眼,見她神色了然地看過來,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們先吃吧,我去南苑看看,去去就回!”

梁君傾不高興了,很不高興!

宋翼揚平日裏開心的時間本就不多,大年夜好不容易和幾個親近的人在一起好好吃頓飯,那些人,突然造訪也就罷了,如今連年夜飯,也不打算放過他嗎?

可是,這是宋家的家務事,她還沒有嫁進去,就不算宋家的一員,自然不能插手。

她笑笑,囑咐道:“那你快些回來,別等到這些好吃的都涼了啊!”

宋翼揚也笑笑,只是那笑意,怎麽看都有些涼意。

他轉身到了院外,門口站了三四個面生的男仆,看來都是宋家的仆從。

當先一人四十來歲,胖墩墩的,白面無須,見了宋翼揚,忙彎下腰笑呵呵地行禮:“老奴見過大爺!”

正是宋府的管家宋貴。

宋翼揚見了這宋貴,神色間卻沒有那麽不耐,反而有淡淡的親切,忙擺擺手道:“貴叔,快免禮。”

宋貴直起身,笑道:“大爺,老爺和夫人備了酒菜,等您過去一起吃飯呢!”

宋翼揚皺皺眉:“回去告訴他們,我今晚就不過去,讓他們先吃吧!”

宋貴搓著手,面有難色:“大爺……老爺他們長途跋涉,好不容易全家團圓了,您就……就別再生老爺的氣了,就去坐一會兒,也是好的啊……”

宋翼揚面色不耐,卻不願意對宋貴發火,自小,宋貴和妻子沈慧就對他照拂有加,這對夫婦,是他的恩人。

“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實在沒空過去,你回去就說我在忙,軍中還有事要做。”

宋貴擺出一張苦瓜臉,擡眸悄悄觀察了一下宋翼揚的神色,見他面色堅決,倒像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無奈之下,只得搓搓手,試探著問:“夫人托我來問問,晚上吃過飯,老爺和夫人是不是要來給郡主問安?”

宋翼揚忽然斬釘截鐵地道:“不必了!”

宋安被他忽然不自覺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點頭:“是,是,老奴知道了!”

宋貴帶著一眾男仆,又急匆匆地回身離開了!

宋翼揚看了看天色,招了招手,身後鳳翔立即閃身上前。

“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妥當。”

“嗯。”

他轉過身,回到了前廳裏,梁君傾正嚷嚷著和人猜拳,面前的雞湯卻是還沒有動,見他進來,立即喜道:“這麽快?”

宋翼揚笑笑,在她身邊坐下,伸手試了試雞湯的溫度,勸道:“快涼了,趕緊喝了吧!”

她嘿嘿一笑,接過他遞過來的碗,咕咚咕咚喝藥似的將一碗湯喝得幹幹凈凈,嘟著嘴道:“好啦,喝完了!”

他在桌子底下,輕輕拉過她的手,捏了捏:“吃飯吧,聽說你中午就沒吃什麽東西,晚上就多吃點。”

“哎呀我要成胖紙了!”

梁君傾咕囔一句,卻還是聽話地拿起筷子開吃了。

眾人一時紛紛舉起筷子,不時交談上幾句,不時說上幾句綠野城的趣事,不知不覺地,一大桌子的菜就漸漸見了底。梁君傾和大家說著笑著,漸漸覺得渾身疲乏,喝了幾杯清淡的果酒,漸漸昏昏沈沈起來。

宋翼揚輕輕拉住她的手,朝滿屋子酒足飯飽的人淡淡地道:“她許是喝多了,我送她去休息。”

按說深夜裏,他和她,孤男寡女的,本不該獨處的,只是眾人都是親信,對於兩人的獨處都是極為樂見其成的,聞言都呵呵笑著,笑意頗深地看著他抱起左搖右晃的梁君傾,往內間廂房走去。

梁君傾面色微紅,頭腦昏沈地任宋翼揚將她整個抱起往廂房裏走去。

繞過屏風到了床前,他徑直將她抱上了床,彎腰將她輕輕放了下去。

梁君傾瞬間腦子裏浮現萬千旖旎畫面,忍不住臉紅了,咬出下唇吃吃地笑了起來,宋翼揚本來面色冷淡地彎著腰,被她這麽奇怪地一笑,頓時差點岔了氣,瞪著眼看她:“笑什麽呢?”

“沒……沒什麽。”說完還是吃吃地笑。

宋翼揚笑笑,也不再問,只是伸手將她的鞋子脫了,拉好被子,撫著她亂糟糟的頭發,看著她,不說話了。

梁君傾見他為自己脫鞋蓋被,心裏還突突的,以為這塊木頭今天晚上開竅了,沒想到他也只是替她脫了鞋蓋了被而已,現在這樣不說話地看著她,不知為何,總讓她覺得隱隱地不安。

“翼揚,怎麽了,你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她不安分地扭著頭,伸出手拉住了他的大手,把玩著他的手指。

每當她不安的時候,手上就會不停地把玩東西。

她在不安了!

宋翼揚無奈地嘆氣,她就是這樣,偶爾迷迷糊糊,偶爾,又敏感得嚇人!

“沒什麽,他們會來綠野,我事先也不知道,若是他們惹你不高興,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們動氣。”

梁君傾漸漸覺得眼眸睜不開了,聞言迷迷糊糊地點頭:“我就是知道他們對你不好,想替你出氣……”

宋翼揚忽然鼻頭微酸,看著她漸漸合上了眼睛,忽然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淺淺一吻。

“君傾,你醒來後,一定會怪我!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與其等你知道真相後傷心而去,不如在這個時候送你離開。原諒我!”

忽然,他彎下腰,湊近她的唇,輕輕一吻。

只是一觸,卻再也不想分開。他心如刀割,強行逼著自己起身離開她的唇,輕輕撫了撫她的臉,從懷裏拿出一塊潤白的玉佩,那是當時在易縣,他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她受傷之時,被他拿了來,一直忘了還給她。

他輕輕掀開被子,將玉佩系在了她的腰帶上,又將被子蓋好,站起身,就這樣深深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城守府燃起了大片大片的煙花,劈劈啪啪,引來大群的百姓紛紛上前圍觀。

他忽然神色一整,輕輕拍了拍手掌。

廂房後窗忽然被輕輕打開,兩個高大的男子身姿輕盈地躍了進來,躬身朝他行了一禮。

宋翼揚淡淡地點了點頭,道:“送她走!”

鳳翔也不知從哪裏閃身進來,站在了他的身後,沈聲應道:“屬下定不辱命!”

“務必讓她安全到達!”

“是!”

那兩名黑衣男子得了令,上前輕手輕腳地將梁君傾抱起,連同被子卷在一起,輕輕扛了出去。梁君傾完全昏睡過去,對於自己此時的情形,竟是完全不知的。

宋翼揚就這樣站在屏風前,看著她被輕輕扛了出去,忽然上前一步,在這一剎那,他後悔了,他想要攔下!

鳳翔忽然腳步一錯,站在了他面前,昏暗的夜色裏看不清神情,只聽他沈聲說道:“主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宋翼揚腳步一頓,看著他,一手悄悄握成了拳,沈沈呼了幾口氣,終於還是嘆了嘆:“罷了!你隨行護送,萬萬不能出什麽差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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